第十三章 佛兰德斯帆船

“当，当，当！”瓦萨号上连续响起急促的警钟声。

“提督阁下，出了什么事情吗？”当徐默走上瓦萨号后部舰桥的时候，铁礼列也从前甲板匆匆赶来，他刚刚接班当值。

“我们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荷兰船！”徐默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远处的海面，只是目前他还无法看到任何船影。

“荷兰船？”铁礼列微微一惊，“我们的第一站不就是阿姆斯特丹吗？如果劫掠了这艘荷兰船，只怕我们就无法进港了！”

“没有关系！地中海的情况很复杂，我们会遇到极大的挑战。在此之前，我要利用这艘荷兰船让水手们得到锻炼，尽快使瓦萨号具备实战能力。”徐默伸指点了点甲板上一团忙碌的炮手，“铁礼列，你不用指挥炮击和接舷战，我要你去前甲板亲自掌舵，让战舰始终保持优势炮位。”

“是，提督！”铁礼列文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在甲板上，近距离参与海战。以往无论是赫德拉姆的地狱神号，还是格尔哈特的维斯泰洛斯号，他都只能在生活舱和厨子、船医待在一起，赫德拉姆和格尔哈特是不会让他上甲板的。

看到铁礼列脚步轻快地走向前甲板，徐默转头朝底下的李泽和洪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保护好这位青年航海家。

“提督，要打战了吗？”徐默正在眺望海面，忽然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嗯！嗯？”徐默一愣，抬头便看见克莉丝汀娜跟只猴子一样，一只手攀着甲板后部的桅杆，从上面探出脑袋来。

现在的克莉丝汀娜已经换下了自己那一身红色连衣裙，一头的红色长发被她用绳圈绑成马尾，束在脑后。上身换了一件宽大的水手汗衫，下身则穿着海员的大筒裤，裤脚被她用白色绑腿紧紧束缚住，脚下穿着一双平底皮鞋，完全是一副甲板水手的打扮。

要不是她那一头显眼的红发，徐默乍看之下，估计还会当成某个容貌清秀的年轻水手。

“你爬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吗？”徐默大惊，满头大汗地朝这位大小姐挥了挥手，“快下来，慢点，慢点！”

克莉丝汀娜努了努嘴巴，身手矫捷地从桅杆上爬了下来，在接近后部舰桥的时候，双腿在桅杆上一蹬，团身一个空翻从桅杆上跳了下来，落地纹丝不动地站在徐默面前。

尽管克莉丝汀娜被赫德拉姆推荐给徐默当瓦萨号的冲锋队长，但是她在上船以后，徐默并没有宣布这项任命。克莉丝汀娜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她知道这位提督跟很多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一样，很有可能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美貌和家世上，并没有真正将她的战斗能力放在心中。

也正因为如此，克莉丝汀娜并没有急于这几天就找徐默比剑，她要在实战当中，给徐默一个“惊喜”，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花瓶。作为一个向往航海梦的英格兰少女，英格兰的几位海军提督她都耳熟能详，年轻英俊的克利福德更是她仰慕的对象。

对于击败克利福德的维斯泰洛斯三巨头，克莉丝汀娜更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因此，在赫德拉姆邀请她上船的时候，早就想摆脱婚约的英格兰少女丝毫都没有犹豫，连回家打点行装都省了，迫不及待地上了地狱神号。

不过，在熟悉了赫德拉姆和格尔哈特之后，克莉丝汀娜却有一些失望。原因很简单，这两人最强大的地方不是剑术和搏斗能力，而是他们的航海术和统御能力。至于战斗能力方面，最多和她在伯仲之间，如果是友谊切磋的话，十有八九还要输在她手上。

然而在他们口中，克莉丝汀娜却经常会听到一个人的名字，维斯泰洛斯号战斗力最强大的巨头，前任冲锋队长阿尔弗雷德。在地狱神号上经历过几次海战以后，克莉丝汀娜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剑术正由于实战的磨练，而变得更加强大，已经达到了巅峰期，面临着自她学习剑术以来的重大关卡。

正因为这样，当赫德拉姆告诉她阿尔弗雷德已经回归海军，克莉丝汀娜立刻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瓦萨号。她想要亲眼见证这位被两大巨头推崇备至的维斯泰洛斯号前任冲锋队长，到底有多少本事。

“这个……克莉丝汀娜，我听赫德拉姆提督说，你的剑术非常强大，能不能拜托你保护我们的两个牧师？”为了不伤害到红发美女的自尊，徐默小心翼翼地给出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安排。

徐默并非没有看到克莉丝汀娜表现出来的敏捷身手，不过他对红发美女的第一印象，依然被赫德拉姆当初的误导所影响。黛娜和塞尔娜当然不需要克莉丝汀娜的保护，相反徐默是让她们照顾好这位英格兰富豪的大小姐，不希望她在海战中受伤。或许凭此，他能得到那位英格兰富豪在地中海港口的某些帮助。

一般海战的时候，牧师和船医都要下甲板，以瓦萨号的炮战能力，在底舱的非战斗人员几乎没有什么危险，这是徐默在变相保护她。

“嗯……好吧！”克莉丝汀娜挑了挑柳眉，刚想拒绝，不过眼珠一转之后，便答应了下来，笑嘻嘻地走下了舰桥。

红发美女的想法很简单，她要是不答应，搞不好这位提督要把她和自己留在舰桥上，不许她参加接舷战。还不如先答应下来，等那两位牧师下了底舱，到时候就没人能管她干什么了。

看到克莉丝汀娜重新下了船舱，徐默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海面上。他脸上的龙晶假面虽然是职业装备，不过在航海世界无法使用探测功能，而且由于是高科技状态，剧情人物也看不见，只能对其他轮回者使用。

这个时候，瓦萨号的左侧已经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黑点，正在向着瓦萨号驶来。

“升海盗旗！告诉铁礼列，让他到舰桥来！”徐默朝甲板上的巴伦大声呼喊到。

“提督，你叫我！”铁礼列很快便来到徐默身边。

“嗯，你看一下那是一艘什么船，船上大概会有什么武装？”徐默沉吟了一下，有点尴尬地问道。

铁礼列惊讶地看了徐默一眼，一个不熟悉船型的海军提督，他倒是第一次碰见。

“我原本不是海军，是一个贵族骑士，后来才加入了赫德拉姆的维斯泰洛斯号，只担任过冲锋队长，对于船舶方面的知识比较欠缺！”徐默理直气壮地辩解到。

“哦！”铁礼列忍住笑意，在望远镜中观察了一下，马上解释到，“这是一艘双桅的佛兰德斯帆船。这种船船头尖细，船尾有比较大的船楼，桨帆双用，船上大多数风帆是三角帆。”

“这种船的武装有些什么？”徐默好奇地问道。

“这种船转向灵活，三角帆在逆风中比横帆船要高，加上两侧的船桨，逃遁和追击的爆发速度不错。”铁礼列看着海面说道，“这种船军商两用，如果是商船，他们会取消掉火炮甲板，加装货物舱。也可以被改造成武装商船，大概能够装备20门8磅火炮，很多北海的海盗都很喜欢使用这种中型帆船。”

“我们什么时候能追上它！”徐默心里泛起一股兴奋，这是他在担任冲锋队长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毕竟这是他作为提督的第一次海战。

“它正在转向，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风向不变的话，我们大概会在两个小时以后追上它！”铁礼列沉思了一下，便肯定地说道。

“那么说，在黑夜来临之前，我们就能结束战斗了！”徐默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通知火炮甲板，用实心弹，第一个开炮击中它的水手，奖励二十金币。”

“实心弹？我们要击沉它吗？”铁礼列吃惊地问道。

一般情况下，航海时代的海盗船对于劫掠商船有两种策略。对于反抗的商船，他们会选择在劫掠以后，击沉船只，给残存的水手留下一到两艘小艇。而不反抗海盗的商船，他们会取走货物和金币，放过船只。

徐默的选择实际上两种都不是，他根本就没有给对面的猎物留有余地。从一开始就用实心弹炮击，表明徐默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人财全要，这是最穷凶极恶的海盗才会干的事情。

“铁礼列，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徐默看着自己的大副，叹了口气，“我们这一次要单舰进入地中海，任务极为危险，我既需要用实战锻炼瓦萨号的小伙子们，也不希望提前走漏风声，避免在进入地中海之前，就给瓦萨号带来巨大的隐患。”

“……我们可以将他们放逐到某个无人的海岛上！”铁礼列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反对。

徐默一阵苦笑，他们还在丹麦海域，这附近哪有什么无人的海岛。不过，他不怪铁礼列，即便是为了自身安全，他的决定也有些过分，这毕竟是连海盗都不会选择的劫掠方式。

“到时候看吧，如果他们不反抗的话，我再给他们留下几艘小艇。”徐默无奈地摇了摇头，铁礼列的意见他必须重视，他需要这位航海家全心全意的帮助，而不是心怀不满，出工不出力。

话语之间，瓦萨号对面的船影更加清晰了。然而紧接着，对面的佛兰德斯帆船就做了一件，让徐默和铁礼列都十分惊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