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的杨果,自然不知道雷歇所遭的罪。
他和顾婷顺利的降落在圣路易斯机场。
顾婷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联系上李寻芳。
毕竟,从海上那艘船上九死一生的来到纽约时,她身上除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多用身份证明,什么都没有。
还好杨果随身带了一些”盘缠“,否则,他们在无钱寸步难行的美国会很艰难。
她倒不是想去跟李寻芳告发杨果,尽管被他绑架、塞进袋子,甚至抽耳光,现在的顾婷倒也没那么讨厌他。
她能看出来,杨果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尽管关于寻找吊坠的解释她无法信服,却也隐约觉得他有自己的苦衷。
她只是想告诉李寻芳自己还安好,省得他会担心。
”如果你想报个平安,就去吧,那边有公共电话。“杨果突然说道。
顾婷又惊又害羞,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看出来了。
这样一来,杨果对于吊坠和戒指的那个感情故事,竟然有了更大的说服力。
”不过,你要是告密了,我饶不了你,我抓你不费吹灰之力,这个,我想你是知道的。“杨果冷冷的提醒她。
”知道。“顾婷点了点头,她原本也没这个计划。
再说,她的确也打不过杨果,她不知道为何跟杨果对峙的时候,会出现几次自己的枪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情况。
杨果笑了笑:”拿去吧,我相信你。“
说完递给她钱。
目送顾婷的背影,杨果则继续联系雷歇,可是,还是杳无音讯。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看来他真的出事了,希望顾婷的消息能够帮上点儿忙......“
东都的审讯室里,李寻芳已经下了命令:”处决雷歇。”
顾婷生死未卜,他只想一命偿一命。
如果雷歇还是副局长,这个决定还很难做,需要内部很多流程,但恰好他刚辞职,已经与局里没有瓜葛,处理起来也更加容易。
此时,雷歇依然圆睁着眼睛,被人拖了出去,他的双眼几乎全红了。
”且慢!“在出门前的最后一刻,李寻芳突然叫住他们,然后问雷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雷歇转过头,瞪着李寻芳:”你是想听真心话,还是想听虚头八脑的话?“
”你说呢?我念我们合作多年,想再给你一个发声的机会。”
“哼,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李寻芳了,你会后悔的。”雷歇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李寻芳也没有阻拦,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嘴里嘟囔了一句:“你难道还是以前的雷歇吗?谁不会审时度势?”
他慢慢的走出审讯室,这里处于天牢剩余部分,眼前一片残破。
自从天牢主体结构变成火箭飞走之后,大部分的罪犯都变成了大气层里的尘埃,只有吴乐天和那个吊坠至今下落不明。
尽管雷歇已经被拉下去,李寻芳心中一点儿欣喜的心思都没有,一是顾婷生死未卜,二是自己的南太平洋分局全军覆没,背后到底是谁干的还是一团迷雾。
尤其是后者,他感受到空前的压力。
这是直接的挑衅。
正在这时,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留言。“
李寻芳眼前一亮。
”小芳,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现在在美国圣路易斯,暂时没法回来,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看你的,爱你的,婷。“
李寻芳刚刚听完顾婷的语音留言,便迫不及待的拨了回去,电话号码果然属于美国圣路易斯。
只不过,那边似乎是一个公用电话。
李寻芳心急如焚的连续拨了好几个,一直都无人接听。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圣路易斯,但从东都过去并没有直飞航班,如果动用公务机,又显得太过于招摇。毕竟,这些天局里的变动太多,他还是得呆住。
不过,至少顾婷无恙,这样李寻芳便放心了。
”可是,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圣路易斯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新加坡的外海到圣路易斯......”李寻芳想来想去,都无法解释这个现象。
突然,他身体一震,“难道是那种情况......”
李寻芳的眼珠转了转,心中有数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拨通了刚才带走雷歇的负责人:”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尽快处决雷歇!另外,把他的双手,连同手上的装饰品,都砍下来,我要见到它们!“
”双手么?"显然电话那头的反应有些迟疑。
“是的。”李寻芳不容置疑的回答,此刻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电话那头的狱长正带着两个狱警押送着雷歇,此刻刚刚走出天牢,准备要上特种囚车,将雷歇押往总部的注射行刑室。
空天调查局的“处决”,便是注射行刑,基本无痛、无感,瞬间就解脱。
所以,当狱长接到局长的电话时,着实有些诧异。
毕竟,砍掉双手这种行刑方式,有点儿太野蛮,太中世纪了。
但是,局长之令又不能不违抗,而且,局长还要雷歇手上那个显眼的手链。
看上去,不砍手,是拿不下来的。
“局长这是怎么了......要就地处决,还要砍手......”他嘟囔道。
然后,转头问他的手下们:“你们身上带没带刀或者枪之类的武器?”
“没有,怎么啦?”他们有些诧异,“头,我们不就是过来押人走的吗,带那些玩意儿干什么?我们现在押人都是用空天罩把他们罩住,靠遥控来推他们走嘛。”
空天罩与空天铐一样,都是空天调查局的专业武器,是一个透明的无形罩子,将罪犯罩住后,不但可以自动控制他们的步伐和前进方向,还能隔音。
“唉,这不是刚才局长电话吗?说要把雷歇就地处决,还说要把他的双手砍下来,并且把他的手链带回去......”
“天哪!局长这是什么心态?好歹这雷歇也曾经是副局长和天牢的负责人,刚刚辞职,座位都还是热的,就要这么往死里整,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过节吧?”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我们得站队啊,只能站在局长这边了......”
“反正现在周围没人,雷歇也听不见我们说话,我就多发几句牢骚。你们有没有感觉局长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当然,那么高级别的领导,我们平时也见不着啊,但就是感觉不太对劲......”
“你是说他变毒了?”
“对对对!就是变毒,变心狠手辣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起来。
命令虽然接收到了,但身上也好,车上也罢,都没有可以就地处决雷歇的武器。
特种囚车名字很霸气,但更多是做好了防御工作,从车身到轮胎到玻璃都可以抵御高烈度的攻击和爆炸,车上本身并没有放着常备武器。
所以,几人只能边聊边想办法。
肯定不能把车开回去再进行常规的注射行刑了。
否则李寻芳会让他们仨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找什么办法去隐秘的杀人剁手呢?
雷歇有些疑惑的看着不远处三人的行为。
他的双眼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长时间睁开,让眼睛里的水分全部被消耗殆尽。
他强忍着剧痛,隐约看见三人在商量着些什么。
但是,他处于空天罩当中,什么也听不见。
他还不能太明显的去看,以免引起他们的注意。
“怎么办?他们想干什么?如果早把我推上囚车,很快我就可以睁着眼睛去死了,可惜死也不能瞑目。看现在这样的架势,要么是在商量救我,要么就是想要结果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双眼再也支持不住,彻底丧失了能力。
雷歇只觉得眼前一片炫目,无比的炫目,然后,那无边的光迅速消失、萎缩、聚集在一个点。
一片漆黑。
雷歇心中无比的悲愤:“李寻芳!你会后悔的!你会遭报应!”
在东都生活多年,雷歇的思维方式已经深受东方文化的影响。
他此刻只能靠听觉和触觉来判断周边的形势了。
但在空天罩之下,他的听觉也是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
很快,他就感受到自己被真切的推搡着,那种直接接触的感觉与空天罩的隔空强迫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喂,你们干什么!”他徒劳的抗议。
但是,眼睛看不见,他只能尽可能靠听觉来搜集信息。
没有回音。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了周遭的声音,显然,空天罩被解除了。
“别叫嚷,别叫嚷,我们送你早点上路,省得受苦!”
这句话真切的传到雷歇的耳朵里,也清晰的传递了一个信息:“你马上就得死!”
雷歇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想干什么?一刀捅了我?一枪崩了我?还是别的?我要怎么办?”
“你们俩从左右死死的拽住他,往相反的方向拽。我去开车,待会儿撞过来,你们记得躲啊,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们。”
有一句话传了进来,显然,狱警们忘记把空天罩恢复,就迫不及待的商量怎样干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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